从犯罪嫌疑人家停放的面包车里起获的石佛残件。（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一个生面孔，长时间出现在一个地方，是会被人认出来的。这是一起倒卖石刻佛像的文物案，一下子牵连出了16名犯罪嫌疑人，把守候的侦查员熬得相当辛苦。两个点位上的办案人员半天就得轮换一班，吃饭统统在车上解决，不敢怎么喝水，怕频繁上厕所会暴露身份。
这是韩育林成为陕西省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局二处五大队大队长之后，办理的一起涉嫌倒卖国家文物的大案。涉及多个犯罪团伙，涉案人数较多，还有被公安部挂牌，列为A级逃犯的犯罪嫌疑人，办案难度系数很大。虽然主犯吝晓林的基本信息已经有了，韩育林也拿到了被盗走的石刻佛像文物照片，不至于办起案来两眼一抹黑，但是这水到底有多深，他自己也说不好。
吝晓林在西安市高新区开有一个私人会所。当韩育林带人找到那家名叫藏聚会所的地方时，这里已经人去屋空，物业说，这个藏聚会所不知是什么来头，门口经常会停几辆豪车，其中就有吝晓林喜欢开的那辆黑色陆虎。平时这帮人根本不让物业人员进去，凶得很。有一次，藏聚会所水管爆了，他们不得不叫来物业人员。这也是物业人员唯一一次被允许进入这个神秘的会所内。修水管的师傅说，藏聚会所装修时把房子改造了，开了个一般人察觉不到的后门。后来韩育林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玩德州扑克的秘密窝点，一般人很难看出有什么破绽来。
“对方显然是个作案老手。”韩育林分析说。要想知道撤离的吝晓林去了哪里，他觉得还是要从藏聚会所开始下手。经过询问，藏聚会所关门的原因，是长期拖欠各种费用，被物业断了水。之后，吝晓林找来搬家公司，把房子里的东西搬走了。搬家公司的车进入小区时有登记，通过这条线索，韩育林找到了吝晓林位于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华县瓜坡镇的老家。
文物有没有被藏在这里？韩育林队里的民警踩着汽车的引擎盖，爬上了吝晓林家老宅的院墙。院子里，果然放了很多拴马桩、石槽等石刻物品。民警们拿着偷偷拍回的照片仔细一看，里面虽然没见石刻佛像，却有墓志。如果说拴马桩、石槽还可能归到民俗范畴，这石刻墓志就肯定是文物了。
“看来这次有戏。”韩育林说，一定得把吝晓林找到。
在韩育林看来，打击文物犯罪是一件相当耗费时间的事情，有时候上一个案子还没破获，下一个案子就紧接着来了。有的案子从案发到最后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归案，中间需要经历好几年的时间；有时候有新的线索出现了，民警们需要去蹲守好几天，甚至是好几个月：“我们跟文物贩子之间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
韩育林和专案组民警光是掌握吝晓林的行动轨迹就用了近4个月的时间。“我们发现，连续三个多月，吝晓林频繁地往广州跑，他可能是在那边联系境外的买家。如果他随身带着样品，那么在机场人赃俱获，是最理想的抓捕方案了。可是，吝晓林行踪诡异，很难跟踪，就连坐飞机，他也绝不会提前订票，甚至有时候吝晓林晚上11点还在华县，说是要回西安，可第二天一早，他已经到了广州。原来凌晨五点多，他就从西安的家里赶往机场，临时买张机票，坐头一个航班飞了广州。”韩育林这样说。
为防止文物被转移，韩育林和同事兵分两路，一路华县，一路西安。
打击文物贩子要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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