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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民社大浪村的医生小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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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响了,纪委刘书记一看表,很守时。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位年轻漂亮,干练的姑娘站在了面前。刘书记非常热情的伸出手“洪平,进来,坐。”

第一次和高层领导见面,洪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在刘书记平和,热情,的感召下,她慢慢的平静下来。刘书记放下了手头工作:“我看了你的档案,在大学时,就担任班级的支部书记,人才难得。这次扶贫攻坚,派你去大浪村担任第一书记,因为这个村情况比较复杂,群众举报的材料不少,通过会议研究,最后选定你。这次下去,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困难不少,对你也是一次新的历练,你有信心吗?”

洪平认真听完了刘书记的每句讲话,知道了话的份量,更知道了这次下乡的担子沉重。沉思了一会:“刘书记,明天我先进入大浪村,了解第一手材料,请组织先不要公布我的身份,我会在合适的机会与你联系公布我的身份,请刘书记放心,时间不会太长。”

刘书记眼前一亮,这姑娘心底缜密,办事稳妥,为自己没有选错人暗暗欣慰。就省去了好多想说的话:“好吧!我等你的电话。”刘书记向洪平伸出了手。洪平心里沉甸甸的,握了握刘书记巨大的手,离开了刘书记的办公室。

傍晚时分,“噹,噹,”敲门的声音很响,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用力敲打着大浪村王老虎书记的大铁门。

门内,一阵噔噔的小跑:“来了”一个圆脸,娇滴滴的中年妇女拉着长长的声音出来开了门:“聪聪兄弟来了!”

敲门人:“嘻嘻,嫂子,虎哥在吗?”

“刚回来,在客厅等你!”

来人走进门,拐了几道弯,来到装饰时髦的大客厅。客厅里摆着大彩电,真皮大沙发,给人一派豪华大气之感。

王老虎头靠在沙发上,身旁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浓茶,腿伸到茶几上,看着电视剧,老婆说:“聪聪来了。”就退避里屋去了。

王老虎回过头,身子动了动:“聪聪,来了。”用余光盯着王聪聪手里的包。

王聪聪太机灵了,马上走到王老虎近前:“快过年了,给哥拜个早年,没啥拿的,拿了两条华子,两瓶五粮液!”

“哈哈,看你见外了,咱自家人以后再不准这样了。”还不等对方回话,王老虎接着说:“有啥事要办的,你给哥说!”

这王聪聪早有思想准备,看见好烟名酒起了作用,一阵高兴。压低声音赶紧说:“哥,我听说县上最近搞扶贫攻坚,村上有困难户上报,你看我行不行?”

“哈哈,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王老虎放慢了语速。

“行也不行。我哥说谁行谁就行,仰仗我哥了!”王聪聪赶紧讨好的接着说。

“哈哈哈哈,聪聪就是聪聪。就这样,你的事情哥做主了!”满屋子都是王老虎的笑声。

一阵寒暄过后,王聪聪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知趣的告退了。

身后的门关上了。王聪聪回过头,一副怪相,自言自语:“不拿重礼,你这菩萨才不显灵哩!”从笑声里消失了。

虽然时已寒冬腊月,阳光照在关中平原上,还有一丝暖烘烘的感觉。大浪村就在街道边上,年关快到了,有事没事的人都爱上街道,随便采购点年货。一街两行,有买的,有卖的,吃的,喝的,各种年货,琳琅满目。东来的西去的,南来北往的,好不热闹。

街口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妇女用架子车拉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步履艰难的行走着,老年妇女左右前后看了看,闹市中心,繁华的地方已经没有地方了。

能看得来,他俩也是赶集的,老年妇女有点惋惜,无奈地对着架子车上的老头说:“今天,咱们就摆在这街口吧!”

架子车上的老头,身穿一件老式黄军用大衣,一句话也不说。没有人过问他为啥不说话,上街来干什么。老年妇女用两条长木櫈前后稳定好架子车之后,只见老头坐在架子车上,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绣花盘,全神贯注地绣起花来,技巧非常熟练。不一会,花盘上一个活灵活现的伟人肖像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谁一看都知道老头绣的是谁,一时引来一大群人的围观。

一旁,老年妇女已经把其它的绣花作品摆了出来,和气地招揽着顾客,同摊前游观的人热情的交流起来。

这时,一个穿一身运动装,长相很漂亮的年轻姑娘来到了老年妇女的摊旁,非常投入的看着老头绣花,不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姑娘和谁都没有说话。

冬天的太阳太快,一会太阳就偏西了。刚才还暖和的天气开始变冷了,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起来,老年妇女也开始收摊了。收拾完毕,老年妇女又拉着老头慢慢地朝来路走去。和来时不一样的是,那个穿一身运动装的漂亮姑娘远远的在后边跟着。谁也不认识谁,老年妇女也没有留心。

架子车拐进了大浪村,原来这一对老年夫妇是大浪村人。到了家门口,老年妇女放下了架子车,弯下身正准备背老头回屋,身后突然传来:“我来!”

老年妇女顺着声音回过头,正是刚才街上看老头绣花的漂亮姑娘,姑娘蹲下身去,在老年妇女的帮扶下把老头背了起来,进了屋上了炕,扶着老头躺下,摸了摸被窝,电褥子还暖和。

老年妇女非常感激,很客气的拉着姑娘的手一同在炕边坐下。还认为姑娘想要买他们的绣花作品,才跟到家里来。没想到姑娘先开了口:“大妈,大伯为啥走不了路?家里怎么只有你两个人呢?”

老年妇女看着眼前漂亮热心的姑娘,十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这么暖心的关心她,一时勾动了压在心底的心酸事,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姑娘近身老年妇女,为她轻轻的拍打着肩膀,安慰着老人。老年妇女在姑娘的感召下,打破了心里防线,第一次在生人面前喃喃道出了压在心底的一肚子苦水。

老年妇女名叫徐兰花,老汉名叫景明杰,都是心灵手巧的人。十年前的一天,家里万事具备,灯火辉煌,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正准备给儿子完婚。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接新媳妇的婚车来到了门前。徐妈妈不见儿子起床,还以为儿子累了贪睡,就去叫儿子的门,几声过后,不见开门。一时生疑,几个年青人用力踏开了门,一阵煤气扑面而来,徐妈妈的儿子还有他的伴郎直挺挺躺在床上,人事不醒。一时里里外外惊慌失措,乱成了一锅粥。一阵电话过后,叫来了,.伴郎救活了,儿子却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一场婚事变成了丧事,景老汉经不起这沉重的意外打击,送走了儿子后,身子瘫了,人啞了。从此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姑娘听完老两口的悲惨经历眼睛红了:“你们怎么开始以绣花谋生的呢?”

徐妈妈:“葬埋了儿子,家里人去财空。老头接受不了这意外的打击,就开始发起了高烧,办法用尽就是不退烧,人一直处在昏迷中。医院,高燒退了,但老头失语了,下姿也慢慢萎缩起来。我一个女人要钱无钱,吃饭都成了问题,我们娘家就有这独门绝活,只有依赖它活着了。”说着,说着,徐妈妈又流起泪来。

姑娘也是性情中人,陪着徐妈妈哭成了泪人,能看见景大伯也非常的悲伤。姑娘帮徐妈妈擦干了泪水:“大妈,你不要难过,我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医院。在学校,教授讲过这样的病,是心火攻心造成的。你放心的话,我来给大伯试着治一治,不收你一点费用,好吧。”

“姑娘,我太感谢你了,我担待不起啊!”

“大妈,你不用上心,我们学医的,就是为人治病,救死扶伤。”

看着眼前漂亮美丽的姑娘的一双大眼睛,徐妈妈只顾得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姑娘刚才听徐妈妈讲完景大伯的发病经过,心里已经有了七成把握。说干就干,从身旁的小包里拿出了银针,选准了几个穴位扎了下去,对着景大伯说:“你放轻松,有感觉的时候,给我点点头!”

姑娘边行针,边看着景大伯。景大伯点头的时候,姑娘能感到景大伯听力还好,暗暗高兴。

两个小时后,景大伯瞌睡了。姑娘对徐妈妈说:“大妈,你摸摸大伯的手,看有什么变化!”

徐妈妈把景大伯从头到脚,全身摸了一遍:我感觉没有那么冰冷了。

姑娘拔掉了针:“大妈,天黑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我应该回家了!”

徐妈妈看到老头多年的病出现了转机,不知道有多高兴。太感谢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了,这时真舍不得她走。农村人心直,一急嗓门高了:“你一进门,为我们忙到现在,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不行,我不让你走!”

这一军,还真把姑娘将住了,姑娘也明白,今晚是不能走了,只好给爸爸回了电话。回过头满面笑容:“好,今晚,我就陪大妈睡!”一时两人欢喜一场,一同上锅做饭,一夜之间说了十几年没说的话,说自己的经历,说大浪村的变迁,姑娘忽闪着大眼睛听得很细,很认真。

第二天,姑娘又给景大伯针灸一遍,徐大妈说昨晚老人小便的次数也明显变少了,徐妈妈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笑声。

农村人没有时间概念,吃过早饭就11点多了。姑娘要走了,徐妈妈知道不能再挽留了,拉着她的手:“现在还没给大妈说你的名字呢!”

“大妈,你就叫我平!”

这俩人还真投缘,难舍难分,牵着手向巷道走去。刚到村口,就看见村里贴出了告示牌,上面写着贫困户的名单,首当其冲的叫王聪聪,姑娘随口问:“这王聪聪是谁呢?家里情况咋样啊?”

徐妈妈看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问,也心无防备:“王老虎的自家兄弟,两层楼,两辆小车,日子过得美的很!”

“嗷,那村领导咋没给你家报贫困户呢?”

“没钱送礼,还想当贫困户!。”徐大妈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走。碰见人问徐妈妈干什么去,徐妈妈就神气地说,我送我干女儿,姑娘也没回绝。村里人好稀奇,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这姑娘,这穷老婆啥时候嘣出来这么漂亮的干女儿。

出村了,姑娘停下了脚步:“大妈,你不送我了,回去照顾好大伯。我赶紧回趟医学院,再问问教授我大伯的病,我有信心,春节让大伯站起来!”

徐妈妈一把抱住姑娘,两人含着热泪,在路旁分手了。

大浪村队委会正在开会,带着大墨镜的王老虎,威风凛凛的坐在正中央,东一句,西一句信口开河的讲话:“昨天我在县委参加了扶贫工作会议,会后我跟刘书记喝了酒。啊,就是刘哥。这次县上的扶贫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他对我的工作一贯很支持,要我们把扶贫工作做好、做细、做精准、做扎实。我根据我们村的实际情况,把那些一贯支持村委会的人报了上去。我想,大家不会有意见。啊,刘哥还表扬了我们的工作,跟我握了手。说我们的工作能跟上形势。我现在给大家通报一下,贫困户基本上就按今早公布的定了,不过还要等新派来的第一书记批准。”

喝了一口水:“听说第一书记是个小伙子,我想我们的配合不存在问题,以后的事还是我说了算。”一早上王老虎一个人自吹自擂说了几个小时。是真是假,没人过问。开完了会,王老虎一挥手:“走,喝酒去!”就这样散会了。开完会喝酒,已经成了大浪村的惯例。

几辆小车经过大浪村,车后一片灰尘,与街道的交叉路口时,一个姑娘正向大浪村走来。

消息传得很快,一时间大浪村都知道要来第一书记了。但是,人们都知道第一书记是男的,而且是小伙子。

姑娘敲开了徐妈妈的门,徐妈妈正在吃饭,听人打门,开门一看,是平姑娘,还带着不少奶粉食品,非常高兴,也就让姑娘一起吃饭。姑娘从省城回来,一路匆忙,肚子也饿了,也不客气,就坐下来和徐妈妈一起吃饭。吃过了饭,又帮徐妈妈收拾了碗筷:“妈妈,我这次回来就在家里住下来,给大伯治病,不治好大伯的病,我就不走了!”

徐妈妈高兴坏了:“你上辈子不欠我的,你这样对待我!”姑娘笑了笑甜甜的说:“这是应该的”

一个礼拜过去了,景大伯站起来了,慢慢地还能到村道走路了。徐妈妈高兴地逢人便说,人们你传我,我传你,都来到徐妈妈家看望景大伯,徐大妈搀扶着景大伯在院子走来走去,把人们惊呆了。平姑娘也被大浪村的人神话了。

一天徐妈妈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正是大浪村的王书记王老虎。王老虎把车开到徐妈妈的门口,从车上扶下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此人就是王老虎的丈母娘。王老虎笑容可掬地对徐妈妈说:“徐妈妈,麻烦你的干女儿给我丈母娘看看病!”

徐妈妈真不想答应,这时平姑娘从内屋走了出来:“哎呀,王书记来了,惊动大驾了,没问题。”进了屋,给王老虎的丈母娘把了脉,马上给老人扎上了针,可真灵验,老人进门时眼都不睁,一下子睁开了眼。

王老虎两眼放光了,走出门去,从车后备箱拿了两瓶酒,两条烟,来到平姑娘身边:“大夫,不成敬意,后当重谢!”

平姑娘当场挡了回去:“不行,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如果这样,我就罢诊了。”王老虎看到了姑娘的威严,第一次低下高昂的头:“好,好,我尊重大夫。”把他的东西收了回去。

没想到姑娘却开了口:“我要求你一件事,给徐妈妈报一个贫困户,你能通过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王老虎求之不得,赶紧拍腔答应。

平姑娘微微的笑了:“那好,谢谢王书记赏脸。”不知为啥,平时口齿伶俐的王老虎竟然答不上话来。

把王老虎送出了门,就在这时候景大伯在屋里哭出了声。

平姑娘举起了手机。

腊月二十三,全区的扶贫攻坚工作现场会在大朗村开始了。

洪平和徐妈妈扶着景大伯坐在群众中间。台上,刘书记站在主席台上:“我现在向大浪村全体村民宣布,大朗村的第一书记叫洪平”

人们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寻找那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大学生时,喇叭声中刘书记继续:“大家不用找,她就在你们中间,早来到你们大朗村了,就是你们喜欢的平大夫”

一时,全场响起了掌声。台上的王老虎惊呆了!

作者简介:杨民社,退休职工,酷爱文学,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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