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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我曾经和狼一起哭泣小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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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旧货市场上看到有卖唱片和磁带的古老玩意儿,那时商家播放着一盘老掉牙的磁带,都是一些几十年前的歌曲,有一首歌感染了我,一句唱词是: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肯定是触音生情,我很自然地回到了40年前。

我叫齐齐,40年前我20岁,在东北的一个农场开小型汽车,农场当时其实只有三个人,杨师傅、乔建和我,纯粹只是做一些兴建农场的前奏工作,我负责每星期开车到二百里外带回粮食,另外给他们做饭伺候这老少爷们。当时已是初秋,东北已经是零下好多度了,下午早早天就黑了。

一天傍晚,杨师傅和乔建在下象棋,我啃着馒头,这时听到一阵低沉沉的呜呜声。出于好奇,我走出了房间。在农场,我们的房子是几个月前用厚木板搭成的,除此之外周围是萧瑟的树木,那时稍大的风一起,满世界都是被吹起的落叶。

我看到三十米外有一只狗在徘徊,当时只有我们的房子里有灯光,显然狗是瞄准了这个地方呜呜叫着。“讨厌!”我低声骂道,“哪来的野狗,这会儿叫的真难听!”乔建笑了:“我说上海妹子齐齐啊,那哪是狗,你看清楚了,是狼。你没看见狼尾巴在地上拖着吗?”

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馒头,我吓得尖叫一声窜进了屋里,使劲关上了门。贴着门缝,我开始仔细观察那只狼,的确,狼尾巴在地上拖着,可眼睛却并未冒出狼的那种幽幽绿光。

狼,依然呜呜地叫着。

“杨师傅,我说要找你麻烦,对吧?你横刀夺爱让人家家破人亡。唉——”乔建嚷嚷着,“这个炮怪我没注意,让我悔一步棋走车怎么样?”

“不行!”杨师傅斩钉截铁。

“悔一步都不行呀?”乔建有些沮丧。

我听不懂乔建的话:“你说谁要找杨师傅的麻烦?”那时乔建在棋盘上已经让杨师傅逼到了绝境,他索性放弃了挣扎:“你要知道——”乔健说,“外面的那只狼是来寻夫的。三个月前,咱们杨师傅逮住了它男人。嗬!那只狼那个雄健!”“那后来呢?”我很想知道结果。

“将!”杨师傅得意地用小卒把乔建的老帅将死,“后来把它宰了,皮就垫在齐齐你的床铺下,让你每晚睡着暖和。”

我的房间里是里面的小屋,每晚杨师傅和乔建睡在外屋。我进里屋上了床还想着那只寻夫的母狼,其实从小到大我关于狼的概念只是童话里的狼外婆。这时屋外杨师傅和乔建好像商量怎么对付那只母狼,乔建说得把那只狼也宰了,以免农场人都来了它伤人。乔建又开了一句玩笑:“杨师傅,你杀狼时一定心狠手辣吧”?我听着吱吱地暗笑。杨师傅驳了乔建一句:“你小子懂什么?我这一辈子宰的狼比你见的狗都多!”房子外面那只寻夫的狼又呜呜叫起来,想着我身子底下的这张皮褥子原来是狼皮做的,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几个月来,我竟然每晚与狼同宿。

后来把宰狼的时间安排在了一天早晨,那天杨师傅和乔建全副武装出门,我壮着胆子说:“把我也带上行吗?”乔建嘲笑我:“怎么你能给狼做诱饵啊?”他拍着他背上的半截猪肉。杨师傅安慰我:“齐齐,你去不得,太危险,那是一只西伯利亚狼,天知道它怎么流落到了这个地方!”计划起先实施得非常好,杨师傅把狼诱了出来,很快狼就进了乔建的伏击圈。可就在乔建要射击的那一瞬间,杨师傅大嗓门喊了一声:“慢着!”乔建一分心枪打歪了,狡诈的母狼立刻遁身密林之中。

乔建很生气:“要不是杨师傅你,我准开枪打死了这只母狼”。

“你懂什么!”杨师傅反驳,“我是不忍心。我打了一辈子狼,可是这次邪乎,乔建要开枪的一刹那,我发现那母狼怀着崽,这手怎么能下呢?”

母狼原来是要做妈妈的狼,可它现在却没有了丈夫的照顾,女性天性的温柔使我突然对那只狼同情起来,可我又迅速找出了理由反驳杨师傅:“杨师傅,可你想过没有,它生一窝小狼崽,到春天我们农场人来全时,那些小狼刚长大,不更给我们带来危险吗?”

“我并没说我没想办法——”杨师傅很自信,:“等它下了崽,我有办法把它们母子赶走,让它们回西伯利亚去。”

母狼又在我们屋外呜呜地叫着威胁了我们几次,我看到它肚子很鼓乳房也胀胀的。呜——呜——它走了,这是一只快要做母亲的狼!从那时起有好一段时间它没再来骚扰我们,我也渐渐忘了它,也习惯了每天晚上躺在狼皮褥子上安然入睡。

深秋的一天,早晨八九点我疲惫地开着小汽车回到了农场,那次乔建感冒了没陪我押车,开一晚上车我累坏了。我正准备下车却愣住了,那只母狼在不远处盯着我的车。“妈呀!”我暗暗叫苦,母狼眼睛发着绿光啊!母狼现在显然已经做了母亲,它很瘦,有些憔悴,远远看去,只是乳房还稍微有些丰满,它向我的车走来,我紧张极了,可没人来帮我。在相距20米的地方,我们僵持着,我急中生智疯狂地按起了喇叭,这声音使沉睡的老杨和乔建惊醒,他们端着枪跑了出来,母狼嚎叫一声跑了。

“那只狼要吃齐齐!”乔建冲着我哈哈大笑。

“可我没有惹它呀!”我带着哭腔。

杨师傅解释说:“它不是要吃你,不过它一定很饿,闻到了咱们车上的肉味,想来它一定跟了一段路。”我和乔建们回头看地面,雪很薄,从几十米外到这里,汽车轮胎印旁一直伴着狼迹。“我们该找那窝小狼崽了,是该送它们回西伯利亚的时候了。”杨师傅感叹。

找狼窝的那次两个男人带着我,他们说白天母狼要去找吃的壮奶,一群狼崽子则在窝里睡大觉。杨师傅很有经验,当我们找到狼窝时,四只狼崽子并排正在酣睡。我觉得有趣极了,这哪是凶残的狼啊,分明是一窝可爱的小狗。可是我不敢碰他们,生怕谁咬我一口。“它们还不会咬人呢,现在只会吃奶水。”老杨说着和乔建每人抱着两只眯着眼睛的小狼用衣服裹住。“这是干什么?”我不解地问,“把它们送到动物园里吗?”“齐齐的想法很好——”杨师傅夸了我一句又说,“你的想法也很幼稚。把这四个小家伙送省城动物园至少得一个礼拜,它们不吃不喝能活吗?我们又没有办法,让那只母狼安分地管着它的狼崽一起去。所以,唯有给这窝小狼崽挪几次窝,那母狼会知道是赶它们走,狼是通人性的,只要小狼崽不受伤害,它们会在春天时回西伯利亚去的。”

我们驱车三四公里给四个小狼崽安置了一个窝,不久,母狼会凭着嗅觉找到这个地方的。“可惜我们没有带肉,给狼窝里放些肉该多好,省得狼妈妈整天那么辛苦跑出去觅食。”乔建狐疑的看着我:“”齐齐你没病吧?”杨师傅好像受到启示,他很快就打了几只野鸡扔进了狼窝。乔建满脸不高兴,觉得那次要是他开枪打中母狼,现在哪有这些麻烦!乔建不高兴地顺脚踹了一只小狼崽一下,小家伙尖叫一声又昏睡过去。后来我们知道乔建这一脚踢断了那只小狼的一条腿,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给小狼崽搬迁狼窝的活动又搞了几次,小狼崽的乳牙已长了出来,虽然它们天生残忍的品性还没暴露出来,但我逗它们玩时,小狼崽在我胳膊上留下的齿印也有那么一点酸疼。就在那次我们遇到了麻烦,驱车十来里,当我们下车时怔住了,那只母狼在追赶着我们,它一定是跟随汽车跑了很久,气喘吁吁地,但脸上充满着残忍和杀气。我和乔建赶紧把小狼崽放下来,欢快的小狼崽见了母亲乐颠颠撒丫子跑了过去,可被乔建踢过的那只小狼却蠢笨地伏在我们脚下。我仔细观察,它的一条腿不能动,乔建不得不又轻轻踢它一下,小家伙才一瘸一跛向母亲奔去。

母狼愤怒地呜呜吼着,认定我们是最凶残的人,它逼视着我们的绿幽幽的眼睛好像在说:“他妈的,我被你们害死的丈夫,你们又三番五次迁我的家,抢走我的孩子,什么意思?太*辣了!”

小狼们兴奋地围着母狼的乳房想要吮吸,可母狼暴躁地踢开了三只健壮的小家伙,把那只断了腿的小狼先按在它的腹下,母狼红红的舌头吻着小狼的脑袋、后背,直到这个小家伙吃饱了,母狼才让其他三只小狼钻进它的腹下吃奶;先吃饱的小狼惬意地被母亲踩着,它得意地舔着母狼的腿。那会儿在它们背后太阳开始落山,这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可我生怕母狼会扑上来袭击我们,杨师傅一手持枪,一手拉住哆嗦的我说:“母狼不会扑上来,不会,它有孩子,它要保护它们。”

这次惊吓使我躺了一个星期,每天都发高烧,当时乔建和我火辣辣地爱着,看我难受,他瞒着杨师傅率先向母狼和它的孩子们开仗,在雪地上埋了几十处捕狼的夹子,一个早晨凄厉的呜呜声惊醒了我们。

杨师傅瞪了乔建一眼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顺着太阳初升的方向看,那只母狼被夹住了,母狼的一只后腿被紧紧地夹着,虽然它狠命挣扎过,但不起一点作用,铁钩划破了它的皮毛,顺着腿上有的地方露出了骨头,它的身子下面血已把雪地染红。母狼呜呜的凄惨的叫声在寂静的山林地回荡,格外阴森。密林中冒出了四只脑袋来,母狼的四个子女走了出来。前面三个小家伙已经是狼头狼脑了,一副满不在乎世界是怎么回事的样子,它们的野性已开始显现,眼睛里闪烁着琢磨不透的狡诈目光,几个星期前傻乎乎憨乎乎的样子已一去不复返了。但那只断腿的小狼却打不起劲头,他耷拉着脑袋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也难怪,一条腿断了,它跑起来明显费力。四只小狼围着母狼转着,它们发出长短不一的声音表示着各自的不安。母狼在向小狼们说着什么,四只小狼漫无方向地跑了一圈又回到母亲身旁。母狼开始烦躁,它长叫一声极其古怪,三只健壮的小狼知趣地规规矩矩站成一排,它们的尾巴整齐的下垂着,而那只断腿的小狼却被母狼搂在怀中。母狼抓着小狼的脑袋,吻着它宝贝孩子的小脸,小狼和母狼嬉笑着,钻在母狼怀里咬着干瘪的乳房。这又是一幅宁静的画面,它是动物亲情的流露,狼母子之间的爱怜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会使每一位猎手看到这种场景感慨不已。我们远远地窥视着,杨师傅唏嘘着放下了枪。

断腿的小狼仍和母嬉笑着,它好像完全忘记了那套住母亲的夹子。“多美的亲情啊!”可就在我感慨的一瞬间,母狼凄惨地叫了一声,在小狼还调皮地挠痒痒时,母狼一下咬住了小狼的喉咙,没有小狼挣扎的机会,血从母狼的嘴里流了出来,母狼咬死了小狼!三只健壮的小狼伤心地叫着,它们被母狼驱逐着围着小狼的尸体转。呜——呜——母狼恶狠狠低沉地叫着,目光无助,离奇。

“母狼这是在教小狼捕食,小狼已不用吃奶了,他们现在到了可以捕捉小兽的时候了。”杨师傅解释着。乔健和我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一切:三只小狼开始撕扯着死去小狼的尸体,他们在母狼低沉的叫声中忘却了自己吃的是同胞的骨肉。几分钟后,雪地上只剩下了几根骨头,还有残留的毛发,三只小狼舔着舌头精神焕发起来。浸血的雪地映上了一层晨光,三只小狼恶狠狠地巡视四周,突然它们又不约而同扑向母狼被夹住的腿!“它们要吃母狼!”我吓得抓紧了乔建,杨师傅不在意地进屋说要去喝酒。扑向狼母的小狼们不是要吃它,但它们残忍地帮母狼咬断了被夹子夹住的腿。三只健壮的小狼拥着母狼走了,那时乔建不知为什么产生了恻隐之情,从屋里拿了一块肉向它们扔去,三只小狼乐得转过身来要扑块肉,母狼厉声叫着,三只小狼灰溜溜地放弃了肉块,夹着尾巴又拥住了母狼。

我们进了屋,杨师傅笑着:“怎么,它们拒绝了你们的施舍,对吧?”“可它们会到哪里去呢?”我问杨师傅。杨师傅抿了一口酒如释重负:“它们快要走了,回它们的西伯利亚去了。”

快过年了,杨师傅是个光棍,乔建又缠着我不想让我回上海而是留下来陪他,最后我决定同他们一起在农场过新年。快年关时,我开车到城里买年货,那是场长刚换人,是一位刚从当地驻*部队转业的*人,参加过对越反击战。新场长很感动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农场过年,特意搭我的车来农场给我们拜早年。一路我怕和场长一直尴尬就没话扯话,给他讲了那群狼的故事。场长听着开始紧缩起了眉头,他忽然对我说:“你说的那个乔建很有头脑。的确,要赶快把那群狼打死,开春我们一百来号人要来农场,这有男有女的,要受狼威胁,这算是哪回事?”

我插了一句话:“场长,杨师傅说了,春天时那几只狼就回西伯利亚去了。”

“春天?现在大冬天的都闹出过事了!”场长一脸严肃,“杨师傅,我在部队听说过他, 时很厉害的,可现在怎么那么糊涂!他竟然说那群狼能自己回什么西伯利亚去,真是怪事!他真该退休了。”

拜完早年,场长和我们商量怎样把那几只狼打死,最后他恳切地握着杨师傅的手说,为了开春后农场工人的安全,请杨师傅在那几只小狼还没长成疯狂恶狼时赶紧动手。可杨师傅并没有真心理会这个事,事实上,这偶尔听到母狼呜呜的叫声,再也没见过它们。大年初三一辆车把杨师傅接走了,场长邀请他去商量捕杀狼的计划。

“我真弄不明白——”,我大声说,“我相信杨师傅的话,春天那母狼会和它的孩子回西伯利亚去,可场长干嘛那么不近人情,非要杀它们!”乔建反驳我:“可你看见它们那种兽性又该怎么想,你难道忘了它们的兽性让你受惊在床上昏睡了一个礼拜吗?”“是如此,可是乔建你别忘了,我更多看到的是狼之间的温情。它们是有兽性,母狼的确咬死小狼。可是问问我们,我们没有经历过水灾、战争、瘟疫,可哪次人类的浩劫中没有出现过我们人类自身的兽性?”

乔建一脸不屑:“齐齐,你是哲学家,我跟哲学家根本扯不清楚。”

杨师傅回来了,他默不作声带回来了一只红颜色小棉鞋,小棉鞋很精致,做工细腻,鞋底还印着MADEINCHINA的字样。我有些奇怪。

“鞋子很好看是吧?”杨师傅盯着着我和乔建,“可我得告诉你们,穿这鞋子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个小孩和另一个小孩都被狼咬了!”“狼!”我和乔建惊叫着。“是让狼咬了,有证据就是那只母狼和它的小狼干的,是它们!”我伤心地问孩子有多大,杨师傅眉头紧锁,他先是耷着眼睛不再看我们,“一个七八岁怪可爱的,一个八九岁也怪可爱的。”然后抬起头来盯着墙上挂的猎枪目光坚毅起来,“乔建,给枪上点油,我们得给小孩子报仇!”

场长带来的是他在部队所管辖的特务排的战士,10个小伙子个个都在一米八以上,身着戎装,英俊威武。他们手里拎着铁锹和钢筋棍。我挺疑惑:“他们怎么不带枪呢?”杨师傅说:“今冬没下什么大雪,太干燥了,开枪子弹万一烧着森林,后果难以想象。”

场长开始动员战士们准备打狼,他声色俱厉地谴责着母狼和它的小狼们的罪状,动情地说:“看见没有?我手里这只小童鞋,穿鞋的这个孩子和另一个孩子的生命几分钟就消失了,只剩下了这只鞋子。”场长几乎伤心得要落泪。

围剿狼母子的行动开始了,那几只不幸但残忍的狼被诱了出来。一段时间不见,三只小狼又长大了许多,再也看不到它们曾经有的那种憨憨傻傻的样,取而代之的是任性、狂妄,现在它们恼怒地看着众多战士,不知死亡就在眼前。那只母狼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它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很瘦,已经成了瘸子,气喘吁吁,一副*将西归的样子。母狼没爬几步就停止了行动,她呜呜叫着似乎要阻止小狼们,但它已经管束不住小狼们了,三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根本不理会母狼的警告,它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大不咧咧地冲向战士们的包围圈中。我曾不止一次感慨过狼之间的温情,可看到场长愤怒地挥动着小红鞋,全没有了这份心情而是充满了幽怨:“没办法,这是你们自找的下场。”

特务排战士带的两只警犬率先开始进攻,在三只小狼咆哮发怒的时候,老母狼无动于衷地卧在一个土坡上,它冷冷地看着将发生什么的。第一只小狼率先挑衅,它向一位战士冲去,但它随后就被战士的铁锹狠狠地拍了一下,小狼远没有战斗经验,惨叫了一声立刻企图冲出包围圈,可两只警犬扑向了它,一只警犬的前掌狠命地砸了它脑袋一下,这使小狼痛苦地翻在地上滚到了一个战士脚下,那战士顺势用铁锹猛击,小狼哀号着,紧跟着冲上来的另一只警犬又一掌击在小狼的肚子上,并且把尖锐的利爪刺向了小狼的肚子,小狼凄厉地叫着,肠子转眼就流了出来,没等警犬再次扑咬它,又一个战士又把铁锹扣在了它头上,这次小狼再也不挣扎了,它喷着血然后断气。

第二只小狼躲着铁锹,可钢筋棍并不比铁锹温柔,它的背部被狠狠砸了一下,就在它翻滚时警犬扑向了它,不这次吃亏的警犬,小狼一口咬住了警犬的耳朵,警犬挣扎着。战士们纷纷向这只凶恶的小狼围过去,小狼狠狠扯着警犬直到警犬的耳朵被撕裂才企图冲出包围圈,小狼咬碎警犬耳朵的举动深深激怒了战士们,铁锹、钢筋棍雨点般落在小狼身上,不到两分钟,这只小狼也躺在了血泊之中。

第三只小狼没有前面两只小狼凶狠,死亡带给它的恐怖让它根本不敢挑衅战士,只是狡猾地逃窜着,它几乎要从一个空荡跑掉,但一个战士勇敢地阻拦了它,小狼从战士的胯下钻过,那个战士不妨这一下摔了个脸朝天。几分钟就杀了两只小狼的战士开始轻松,他们笑着,只是用钢筋和铁锹阻止小狼突围但并不伤害它,包围圈越来越小,战士们扔了铁锹和钢筋棍。“也好,逮住这只送动物园。”场长乐呵呵笑着。

坡顶上母狼仍然趴着,直到第三只小狼被塞进铁笼子又塞进气车时才呜呜叫起来,它的声音凄惨、低沉、愤怒而又无奈。战士们开始向山坡逼近,他们相信这是一只更凶残的狼,远没有那些三只小狼好对付。母狼一生险境经历太多,丈夫被杀,子女转眼又死在眼前,它报复的心情一定极其强烈。可是出乎意料,战士们向它逼近,母狼稳如磐石。母狼一生不知咬死过多少动物,或许还吃过不少同类,它曾经一定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可这会儿它难道甘愿自等灭亡?

杨师傅阻止了战士们向山上围攻,他拿起了乔建给他上了油的猎枪:“一枪,就一枪,就会打中它,别让母狼把你们伤了。”母狼的情绪一定糟透了,杨师傅瞄着它,但是它毫不在意。我那时心里酸酸的,突然有一种可怜母狼的感觉。

杨师傅自信地端着枪,场长高兴地说:“杨师傅神枪,别看年纪大了,厉害着呢!”,可出乎意料杨师傅子弹打偏了,从母狼两三米外穿过,母狼纹丝不动。“唉,不中用了。”杨师傅自嘲着又端起枪,这次他的动作特狠,一种不击中不罢休的神情,可子弹又和母狼擦肩而过。

杨师傅埋怨自己:“不行了,是该退休了。”

杨师傅沮丧地放下枪,母狼又开始哀嚎,痛苦又恐怖,它不甘心地拖着干瘪的躯体,转身向丛林爬去。呜——呜——它哭着,令我揪心。在生命安危的最后一瞬间,它突然意识到生命的可贵,尽管它已丧失了所有的亲人,但是生的欲望使它在杨师傅的枪面前退缩了。特务排的战士们不甘心,他们呼啦一声向山坡上冲,那时场长大喊一声:“穷寇莫追!就它那样子,活不了几天了!”我一激灵,场长这话,含沙射影,话里有话。

死神对母狼网开了一面,我和乔建还有场长都明白,是杨师傅有意放过了母狼。我向场长讨那个死去孩子的鞋子,场长满脸疑惑但还是从公文包里取出来给了我:“齐齐,你要鞋子干什么?”我语无伦次:“我,我,感情复杂吧。”

半年后农场建成了,一百来号人到了这里,死一般沉寂的深山热闹起来。那段时间我再没见过那只母狼,但常做噩梦,梦见小狼们被打死的惨景。那时我开车任务频繁,真怕有时分心车窜进沟里,所以特意把那只小红鞋挂在我的车窗上,一来听人说红色可以避邪,二来看到小红鞋也就淡忘了屠杀小狼的那种沉重感。那年春夏天气晴朗的有些反常,许多常年积雪的地段开始融化,这对于来往农场的汽车是一个威胁,我们在雪没有完全融化前加班加点给农场运送物资。我和乔建结婚已经三个月了,顾不上太多缠绵,我也在运输队伍之中。

最后碰到母狼那次我清楚记得是和杨师傅押一辆车,天蒙蒙亮的时我们距农场还有二十来里路,那只母狼出现了!起初它绿色的复仇眼睛像两盏*灯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有些哆嗦,天晓得它又要干什么。母狼更瘦了,皮毛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光彩,可以说只剩下了一副躯干了,断腿一定痛苦地折磨着它,它只能贴着地面又跑又爬,当那种桀骜不驯的神情仍然使我们震惊。

“老天啊,它没有回西伯利亚去。”杨师傅苦涩地说。

母狼是来寻仇的,它认为车上的我们是杀害他们全家的凶手,至少也是帮凶吧。天已大亮,它有意拖着病态的躯体恶*地跟我们的车捣乱,杨师傅不会开车,我费力指挥着汽车方向盘尽可能躲闪母狼以致车撞在一棵树上,我腹部被狠狠撞了一下,吐出了许多酸水,那时我腹中已孕育的小生命,我愤怒地诅咒着,可是母狼转眼间却消失了。

接下来一段米长的上坡路是最缺德的一段路,我曾不止一次骂过路的设计者,这段路坡度较大,可路面却只有六七米宽,左右都是山谷,这里曾发生过事故,但安装防护栏的资金总是不到位,所以每到这里,司机总是一边破口大骂场长一边极其谨慎驾驶汽车。就在这时,那只倒霉的母狼又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它费力地撑起身子像狗一样盘踞在坡顶戏谑地看着我们的车——车窗上挂着小红鞋。车无法停,否则车会打滑栽到沟里,母狼开始向山坡下跑,它一定是打定主意要撞我们的车,我愤怒到了极限紧握方向盘恶狠狠咒骂着:“混蛋!你的崽子吃了孩子,它们死有余辜!”我加速上坡,杨师傅问我可不可以缓下来给母狼让道,我果断拒绝了,如果给它让路,那么我们的结局只有一个——掉进山沟,横尸野外!

母狼开始加速朝坡下跑,我屏着呼吸加大油门朝坡上冲,这是一场人兽之间的拼搏,是阴谋与智慧的较量!母狼没有惨叫,当它飞身撞在车窗上时,它的血溅在了玻璃碎片上,然后被反弹了出去。我踩着油门一口气上了山顶,车安全了,我惊恐地瘫倒,然后从车厢里滚到了地上。

老狼在半山坡向下又滚了十几米,血洒的到处都是,它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大口喘气等待死亡。半年后我也将做母亲,我想自己一定会把宝贝照顾好,母性的温柔使我对要死亡的母狼有了一种无法说出的复杂感情,我冲动地爬到了母狼跟前,母狼抽搐着,它的眼光漠然没有光彩,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没有残忍,没有狡诈,没有坦率,没有邪恶,没有温柔,没有善良——

母狼,死了。我和杨师傅把母狼埋在一棵树下。

“我想我不会再做噩梦了,它终于死了。”我叹了口气,“杨师傅,你信不?母狼一定是盯着我们车上的小红鞋来寻仇的,它忘不掉我们杀死它的孩子,可它却不忏悔它和小狼咬死了天真的孩子。”

“没那回事儿——”杨师傅淡淡地说,“其实根本就没有狼咬小孩的事。”杨师傅看我吃惊的样子又说,“鞋是场长从他闺女脚上顺手抹下来的,两个小孩被狼咬死的事也是场长编的,只有我和场长知道这个秘密。乔建,齐齐,你们年轻人,懂什么?”

作者简介:方舟,原名刘*,高级教师,有小说、散文见于报刊和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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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渭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编:赵粉绒

本期编辑:张梦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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