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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朗诵想起老布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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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祝红利方言版朗诵:碧涛普通话朗诵:莲子清如水

今天,我要去学校值班。爱人一大早便起来做了早点,为我收拾好了抗疫防控的各种装备。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咛我,换一双干净的鞋子。是啊,校园是个一尘不染的地方,与己安全,与人安全。这一点,还真是我们老祝家家风家教的传承。

小时候也是这样。过完年,走完亲戚,新窝窝、新鞋子就会被母亲刷净晾干,收拾起来。开学之前,在村里玩,南逛北浪,但不出远门,基本上穿的是旧窝窝或旧鞋。等到开学报到,新窝窝、新鞋子又会被母亲翻出来。母亲总说:“新的学期,新的开始,穿新鞋去上学,一定会有好奔头。”

城市刚从冬天苏醒的样子,人虽稀,车渐多。穿着干干净净、却已半旧的休闲运动鞋,走在宽阔的马路上,虽然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沿路邂逅着那些生机勃发、渐渐向绿的花花草草,我还确实精神抖擞,一路和顺,脚下生风,出溜得的确挺快。

母亲是个勤俭持家的人,更是个心灵手巧的人,针线活特别出色。从我记事起,冬久闲天到家里找母亲廓鞋样、沿鞋边、锥鞋底、剪裤衫的女人、姑娘总是一大堆,特别是请母亲做猫娃窝窝的新媳妇更是络绎不绝。有些婶婶、姑姑一来到家里,就坐到院里或炕上不走,甚至还吃住在我家,非让母亲给她做好或把她教会不可。

母亲会做的鞋子的种类真不少,而且每双都做得既漂亮又合脚。据说,由于我之上是个哥哥,父母亲希望我生下来是个女孩,小时候我没少穿母亲做的猫娃窝窝和花色单鞋。每当别人取笑我,我还深信不疑,因为从我的名字多少可以窥究出一些猫腻。但自从我知道男女有别、人有羞耻之后,那一切便成了绝对不可能,我还发誓要做个正儿八经的爷们。即使母亲做了花鞋,我要么不穿,要么给扔得远远的,她也只好救济给村里孩子多的人家或送给我的表姐、表妹们。因此,我对母亲做的猫娃窝窝和花色单鞋的印象基本停留在母亲帮村里人做的基础之上。

母亲做的单鞋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方口鞋,主要在夏季穿;一种是松紧鞋,更适合在春秋两季穿。既有细布面子的,也有条绒面子的。我则喜欢春、夏、秋三季都穿母亲做的黑条绒松紧鞋。原因是那时候买不起袜子,袜子大多是缝了再缝、补了再补,还是换了袜底的袜子。我的虚荣心比较强,松紧鞋把脚包得严实一些,驴粪蛋蛋外面光,不容易丢丑,比较端正。

做这些鞋,是得费一番功夫的。起先,母亲得找来破的穿不成的裤裤衫衫,拆成一件一件,一层浆糊一层绺绺布,在旧门板上拼凑、对接成袼褙,晒干晒透,便是做鞋帮子的主要材料。黑条绒、宽松紧、里子布、沿布等,都是农闲时上会或者父亲给生产队出差时买好的。等到农活不忙、生产队不上工的日子,坐在院子里,听着有线广播;或着在生产队开会时,听着队长训话或知青读报纸,剪刀、顶针、线轱辘一拿,蒲篮一端,一边听着,一边掏个空空就开始做鞋帮子。

做好鞋帮子,做鞋子的工程只算完成了三分之一,纳鞋底是做鞋子的第二项重要任务。下雨下雪日子,是母亲纳鞋底最多的时候。我们家,三个男子汉,鞋子也比较费。有时候,为了多积攒一些鞋底子,母亲还经常晚上点着煤油灯加班。每纳几针,总会用针在头上劈一劈;纳到手困纳不动时,还会用针镊子夹着针使劲往出拽一拽。因为光线太暗,加上心急,手被针刺破流血的事儿也偶有发生。

鞋底子也不是说纳就纳的,必须先衬好比鞋样大的一片袼褙,垫上碎布片,垫匀垫实,蒙好面子布后才开始纳。通常是先用大针粗略的纳几针,固定好碎步片,再按照鞋样从周围仔细纳一圈,鞋底的样子就基本出来了。然后一针一线,密密麻麻、均均匀匀、整整齐齐地纳,直到整个鞋底布满了回线头。纳好以后,母亲就让父亲用刃片刀(麦镰刀刃)沿着最外的线圈,将多余的布头整整齐齐地割下来,一个鞋底才算彻底做成。不过,这是毛鞋底。毛鞋底做的鞋子,穿着磨着,越穿越光。

还有一种鞋底子,叫油馍底。母亲先用鞋样剪好一些袼褙和白布,袼褙必须是标准尺寸,白布则需要周边放大一指左右的宽度。分别用白布将袼褙包严,用浆糊将它们一一粘住、糊好,再次晒干晒透。纳鞋底时,只需将它们按照需要的厚度摞成若干层,再一针一线地纳齐、纳实。纳好的鞋底,一层又一层,就像农家烙成的千层油馍,煞是耐看。

有了鞋帮子和鞋底子,最后一步的工作就是用线绳子将它们锥合在一起。为了防止锥的时候出现错位或其他失误,母亲常常是将鞋帮和鞋底对齐,先用绳子将鞋尖和鞋跟固定几针,再从鞋尖开始向四周上鞋底。一天或两天功夫,一双崭新的鞋子就做成了。不管我们多忙,母亲总会将我、哥哥或父亲叫到跟前,让我们试试合不合脚,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才兴高采烈地用绳子将对应的一双鞋捆起来,压在箱底。

的确,做成一双鞋子,工序较多,但母亲却累着并快乐着。人乏手困,没黑没明,看到我们穿着她自己做的鞋子跑来跑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呢,每次穿上母亲做的新鞋,就觉得特别神气,也非常张扬,走到他人面前,总会有意的将脚步变得重一些,生怕别人没有发现。如果对方真的没注意到,我还会在地上震上三五脚,直到受到夸赞或羡慕。母亲做的每一双鞋,也都将被我穿到脚跟漏洞,鞋帮开花,脚拇指一个或两个露出来,才肯罢休。

至于妈妈做的窝窝呢,和单鞋的工序多有相似之处,但窝窝的帮子多了夹层,里面装满了新弹的棉花,又软又绵。与老母鸡窝窝、松紧窝窝相比,我更喜欢母亲做的大气而扎势的“八眼”窝窝。它的样子和现在的大头皮鞋、巡洋舰皮鞋区别不大,却多了各种皮窝窝无法比拟、无法替代的温暖。

从出生一直到初中毕业,包括上师范的前两年,我不知道,估计连母亲也不知道,我穿了多少双她做的单鞋和窝窝。现在她老人家已入古稀之年,做不动了,穿母亲做的鞋只能成为我的一种记忆和念想。但无论如何,我这双穿着母亲亲手做的鞋子长大的脚,不管现在和将来穿着什么样的鞋子,我都会知道我要到哪里去,脚下该怎么走。

(作者简介:祝红利,笔名惟有清风,陕西渭南人,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渭南市诗词学会会员、临渭区作家协会会员。普通话版朗诵者简介:莲子清如水,朗诵爱好者。方言版朗诵者简介:碧涛,陕西渭南人,朗诵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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